第414章 ,悔之晚矣


    “这就好,这就好!”审配摸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,腰弯得更低,声音有点小地说:“主公,韩大人率冀州文武于城门口相迎主公入城。”

    “来人,将这两个带上。”袁绍指着已经死翘翘的关纯和耿武道:“我倒要问问韩文节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这,主公这不太好吧?关纯,耿武之流只是私自行为,应该与韩大人无关啊!”审配的冷汗终于还是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无关?冀州别驾和长史不是州牧大人的亲信心腹,你信吗?”袁绍大手一挥道:“正南,国无二主,一州也不能有两个人掌权呀,你明白吗?”

    审配无言以对,袁绍将会把韩馥扫地出冀州,这错了吗?这没错啊,你韩馥在,袁绍他如何掌控冀州?这没错吗?大错特错啊,你袁绍还没入主冀州呢,就要对付拱手让冀州的韩馥,真不怕人寒心?

    审配默默地带头领路,袁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许攸,郭图随后,一众亲卫还扛着两具尸体,经向邺城而来。

    “本初,你终于来啦!”韩馥带着一众冀州文武在邺城门口迎着袁绍一行人。

    “文节兄,我来啦!”袁绍翻身下马,一撩披风笑道:“我们进城吧!”

    袁绍完全是一幅冀州主人的架势,韩馥也没特别的表情,完全是躬身相迎,一副袁家故吏的衰样。至于冀州文武,都是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。

    两拔人二合为一,袁绍打头,韩馥落后半步在前引路,冀州文武在后,袁绍的一众亲卫两边拱卫。

    一伙人很快就进州府议事厅,袁绍在韩馥谦让下,当仁不让就大刀金刀坐上了主位。

    “来人,将刚刺杀于我的黑衣人扛上来,让大家认认是何人!”袁绍连韩馥说让位之词都等不及,就让亲卫将两具尸体摆在厅前,让众人辩认。

    除了审配,韩馥和冀州文武都上前观之。众人表情各异,心中想法也不尽相同。其中不外是两种观点。其一,认为耿武,关纯真蠢,不自量力。

    其二,认为耿武,关纯真义士也,以身卫道。不管那一种,都说明耿武,关纯无愧于冀州,无愧于韩馥。

    “文节兄,你认识这俩个狂徒吗?这就是待客之道?”袁绍明知故问道:“我想不会是文节兄的意思吧?”

    “本初,这两人乃我帐下别驾关纯和长史耿武。不过前不久两人皆辞官而去。”韩馥心中一动,据实道:“我实不知此二人为何刺杀本初。”

    “文节兄,既曾是你帐下的官吏,我也就不追究了。”袁绍笑得十分灿烂地说:“文节兄,有一奋武将军空缺,你就去洛阳吧,那里一切我都安排好了。”

    韩馥一听,这是将自己闲置于洛阳。韩馥没想到袁绍刻薄至斯,才入冀州,就尽夺自己的权柄。韩馥悔之不及,拱了拱手下去收拾去了。

    袁绍打发韩馥后,将州府事务分于荀谌,许攸,郭图,辛评,沮授,逢纪,审配管之。其中郭图为长史,审配为别驾,其他各有官职。

    “嗯,怎么麴,张,高几位将军没来?”袁绍对文臣封赏后,才发现冀州武将才几只小虾米,什么麴义,张�A,高览一个都没到,不由阴沉着脸问。

    “主公,�L将军曾言,打仗就叫他,别的事就勿打扰。张,高两位将军已经领兵出征。”审配施礼道:“要不要命人传召麴将军?”

    袁绍闻言,脸上阴晴不定,也不知这货想到什么,笑吟吟地说:“不,我亲自去请!”

    “主公英明,礼贤下士,乃千古明主也!”一众文武不失时机地对袁绍歌功颂德,让一时心血来潮表现表现的袁绍开始飘了起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营中将士们杀声振天,训练得正如火如荼,而主将麴义却独自在一边发呆,谁也不知道这货在想些什么?

    麴义会练兵能打仗,尤善打硬仗打恶仗。麴义深受麾下将士拥戴,但是其为人刚烈,孤傲,不懂进退之节,不谙从政之道,更不会阿谀逢迎。

    这从麴义数次不留情面对怼上司冀州韩馥可知一二。好在韩馥杀心不重,麴义才一直活蹦乱跳,要是随便换个主公,麴义坟头上的草都几度枯黄了。

    这样的麴义会对袁绍的胃口吗?答案是肯的!袁绍此人虽然看上去一付礼贤下士的样子,实则性情沉猜,果于杀戮。战时还好,麴义可以活得很滋润,一旦没有战争,凭麴义的表现,随便找个借口就会将其杀害,这绝对是情理之中的事。

    “将军,袁盟主带着一群大人来到了营门外!”亲卫的禀报声惊醒了发呆的麴义。

    “嗯,我知道啦!”麴义挥挥手,站起身来,拍了拍双手,才从容地走向营寨大门。

    “麴义,你不错!”袁绍早就认识麴义,一见麴义走过来,就高声叫道:“如今冀州烽烟四起,你可敢与我一起征战,还冀州一个安定?”

    “打仗有何不敢!”麴义也不施礼,也不叫袁绍大人什么,就大咧咧地说:“不过,就凭你,我真没信心!”

    袁绍被麴义怼得差点断气,一边的郭图尖声叫道:“麴义,你这个狂徒,主公已经入主冀州,见到州牧大人为何不见礼?”

    “州牧大人?冀州牧不是韩馥韩文节么,什么时候变成了袁盟主?”麴义不以为然地说:“可有旨意?可有信绶?拿给我一瞧可好?”

    郭图意欲开口争辩,却被袁绍制止,袁绍笑道:“今逢乱世,文节兄自认才德无法保全冀州,故退位让贤于我。我袁绍矢志不渝地必保全冀州,重振大汉!麴将军可愿助我一臂之力?”

    袁绍说完,向麴义躬身行了一礼。这时的袁绍,不失为雄主之姿,能屈能伸,让人赞叹不已。若袁绍能一直如此,何愁天下不属袁。

    麴义一愣,见对自己躬身行礼的袁绍,满腔的不合时宜都烟消云散,屈膝跪下道:“主公!末将愿为你鞍前马后,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!”

    “好!我不喜得冀州,独喜得麴义你啊!”袁绍完全不顾及冀州一众文武的感受,摘下自己的佩剑递给麴义道:“从即刻起,我麾下兵马全由你节制,我们一道去见识下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和刘备的绝世猛将们。”

    “喏!”麴义接过袁绍的佩剑,信心百倍地说:“主公,我必将公孙瓒,刘备,曹操的兵马全歼于冀州境内。”

    这时的麴义根本没想过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,一门心思要报效新主公袁绍。为将者,那有不想有兵权的。这下袁绍全权相托,正中麴义的胃口,就有以死报之念。

    “好!好!且随我去州府议事,我好好合计如何对应一众逆贼!”袁绍一听麴义之语,似乎看到了公孙瓒之流狼狈而逃的画面,别提多爽了。

    袁绍意气风发地带着一众文臣武将,回到州府议事厅,很快就定下了对敌方案。对付搔扰魏郡边的曹操,袁绍只写了一书信快马传去。对付公孙瓒和刘备,袁绍决定三日后亲率大军破之。

    就在袁绍即将率兵出征之时,一个袁绍欲杀韩馥的传言四起,邺城内人人皆知,连孤立无依的韩馥都听闻了。

    “悔之晚矣!”韩馥知道这不是传言,而是袁绍出兵不放心自己,已经起了杀心。而事已至此,韩馥除了叹息一声,也无他法。

    韩馥左思右想,在无他人劝解之下,一匹白绫将自己吊死于府中房间。等家人发现之时,已断气多时。

    袁绍闻讯而多,情伤意切地安慰了韩家人几句,将韩馥厚葬之。之后就安心率兵十五万出邺城,向河间而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没想到袁本初这么快就入主冀州。”曹操接到袁绍的快马传书,十分感慨地说:“也不知妙才他们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主公,夏侯将军他们怎么样了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韩馥该悔之晚矣!”戏忠笑道:“袁绍能这么快掌控冀州,一定是尽夺韩馥之权。从我看袁绍其人行事,韩馥必死!”

    “戏才兄何出此言?韩馥身为袁氏门故吏已经做得仁至义尽,还拱手让出冀州,袁绍会做得如此决绝?”陈群不解地说:“这样岂非寒了天下为数不少的袁氏门生故吏!”

    “决绝?有九州之首冀州这么大的诱惑,袁绍会在乎韩馥和那些袁家门生故吏的感受!”戏忠揶揄道:“若他袁绍真在乎,又岂会联合公孙瓒夹击冀州韩馥。若他袁绍真在乎,在公孙瓒将其图公布于天下后,不会兵进冀州了!”

    “戏才说得没错,袁本初其人我最清楚不过。表里不一,志大才疏,好大喜功。”曹操深以为然地说:“新主冀州,急着出兵,会找借口诛杀韩馥才会安心。”

    陈群点了点头,又不忿说:“袁绍命令主公退兵,也不知道谁给他这么大的口气?不知主公的意思是?”

    袁绍传书于曹操,完全是大哥命令小弟的口吻和语气。曹操本人倒不觉得,从小玩到大,曹操扮演的都是小弟马仔之角色。可是陈群和戏忠就火大了。

    “袁绍从来如是,从认识他起,就对身边人指手划脚,别管他。”曹操大度地说:“至于退不退兵,可不是由我说了算。我既全权付予妙才和德谋两人,就由他们自主定夺。”

    “再说我们出兵本就不为攻城,只为掠地,当妙才他们捞得盆满钵满时自会收兵。”曹操轻巧地说:“我们还是巩固兖州吧!”

    “主公英明!”陈群和戏忠异口同声地盛赞着曹操。惹得曹操捋着胡须哈哈大笑:“我可不是袁本初,只愿听好的,而不喜直谏。你们说冀州的局势最终会如何?袁,刘,公孙之间的战斗谁胜谁负?”

    陈群与戏忠对视一眼,戏忠开口道:“总而言之,在冀州这个局中,输的是韩公,让了冀州,没了权势,丢了性命。赢的是主公,刘备,公孙瓒,袁绍。其中获利最大的是袁刘,主公和公孙是看客。”

    “不出意料,冀州最终由刘袁平分。至于之间战斗,刘小胜,最后却是平局收手。”陈群接口道:“长安方面会出面调停的。”

    “英雄所见略同!”曹操欣然地说:“我也认为会是这样。刘备瓜分与青幽相连的郡县,其余的郡县归袁绍。”

    “主公,在冀州我们只能收获钱粮。我们真正应该图谋的是徐州,徐州富裕,还有丹阳精兵。”戏忠转移了话题道:“一旦兖徐相连,主公才有争雄天下之基。”

    “徐州陶谦乃仁义君子,若兴无名之师,恐天下人诟病也!”曹操何尝不知徐州之重要性,做梦都想将徐州纳入怀中。

    “若欲加罪,何患无词!”戏忠冷笑道:“只要兖州稳定,我会让主公师出有名的!”

    戏忠没说究竟是什么让曹操师出有名,曹操也没问,君臣只是相视一笑,彼此信任又彼此欣赏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程军师,我们还打下去么?”夏侯渊看着自己的骑兵都变成了步兵,十分满足地问程昱:“现在别说奔袭,连回兵兖州都不知要多少时日。”

    夏侯渊和程昱率五千精骑,出兖州入冀州,从滑县抢到内黄,从魏县掠到大名,最后来到冠县。基本上把兖冀交界的地县糟蹋了个遍。

    程昱从出兵起就不准备攻城,一心在冀州乱局中狠狠地抢一把。什么钱粮,什么马匹物资统统都要。队伍也从五千扩张至二万,骑兵消失了,马匹上都是粮草物资,将士大包小包都是钱财。

    “差不多了,袁绍应该也入邺城,我们该回兖州了。”程昱哈哈一笑道:“妙才,有了这批钱粮,主公可以稳定兖州矣!”

    “全靠军师运筹有方,谋略得当!”夏侯渊对程昱心悦诚服地说:“有诸位军师之助,主公必可雄霸天下。”

    “妙才谬赞矣!天下奇人异士多矣!强中更有强中手,我只能说主公在争雄天下中必有一席之地。”程昱略显谦虚地说:“不说这些了,我们即刻回兖州,走阳平,过郓城,经巨野,就回到了山阳昌邑。”

    “嗯,军师,你怎么对地理位置了若指掌?”夏侯渊听得有些目瞪口呆。对程昱张口就把最合适的回兵路线说了出来,真的佩服得无以复加。

    “区区一州之地,早就印在我脑海中,甚至山山水水都活灵活现。”程昱轻轻一笑道:“妙才,为将者,当上知天文下晓地理,明阴阳辩五行。区区地理地形地名山河状况必须了然如胸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军师!”夏侯渊对程昱施了礼,指挥兵马回师兖州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袁绍稳定邺城大局后,就率十五大军出邺城,向河间国而来。不料袁绍率兵刚出魏郡,才到安平国的信都,就遇上了溃不成军的张�A和高览所率的残部。

    “张将军,高将军,怎么大败而回,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袁绍知道冀州众将中,张�A和高览是出众的两个,那怕两人把五万兵马败得只剩数千,也温言问之。

    张�A和高览也知袁绍入主了冀州,两人又大败而回,只好恭敬而仔细地将战况向袁绍讲叙了一遍。

    且说当日两人奉韩馥之命率兵五马救援冀州遭到进犯的各地,两人也是雄心勃勃准备大战一场,保全冀州。两人率着五万兵马出邺城,来到最近的清河国。

    张�A和高览进入清河国之时,清河国已经有一半的县城已插上刘字旗号。奉刘备将令进攻清河国的张飞和伍安国手脚非常快,已把清河国靠青州这一边的数个县都占领了。

    张飞带了五万兵马,所占的每个县城都要分兵据守,以致不久之后张飞麾下就只剩一万骑兵,其余的都据城而守去了。

    刘备不比曹操,曹操是抢了一把就走,而刘备是要长久据之。要长久据之,必取得当地民心。因为这样让张飞的兵马越来越少,也正因为这样,张飞在河间国并没有打仗。

    占了这么多县城,而没有打仗,原因很简单。张飞按刘备的严令,禁止扰民和滥杀。清河境内的民众见刘备军不错,很配合地引军入城。对于清河军民来说,只要对他们好,谁统治并不重要。

    张�A和高览在清河国试着攻打了几个被刘备军占领的县城,却发现城里原本的军民没有一点内应外合的倾向,反而帮着刘备军守城。

    张�A和高览率兵并不是来打攻城战的,只是来援助的。既然你们被占的都乐意被占,我们还打个球呀。张�A和高览在攻城战中折损了几千兵马后,就准备离开河间去清河。

    张�A和高览还没来得及离开河间国,就被一直想好好打一仗的张飞张三爷拦住了。张飞和武安国就大张旗鼓地带着一万骑兵,当道挡住了张�A和高览及其四万余兵马。

    “张�A,高览,来了就不要走了!”两军刚一列阵,张飞的声音如奔雷响起,让张高的兵马引起了一片sao动,还好没有惊吓掉下马的。

    “张飞,你为何无故犯我冀州?还不快把qiangzhan冀州的城池让出,我可饶你不死,让你滚回青州。”张�A持枪拍马出阵而来,义正辞严地质问张飞。

    “qiangzhan冀州的城池?”张飞也拍马出阵,哈哈大笑道:“张�A你是还没睡醒吧?韩馥都要把冀州和你等送给袁绍那大草包了!醒醒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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